“冥帝走的就是這麽一步棋？派一個女子去征戰沙場，可真不是冥帝的作風。”

人，是可以在一瞬間遁入魔道。而最為可怕的便是當事人已經是深陷，不可自拔甚至還樂於其中。

所有的思想逐漸的被顛覆過去，恰似恍然間便是會被替代。

此刻的雲研殿，舊日如同冷宮的大殿，卻是芳香鋪地。無數的暧昧糾纏其中，更甚是那潺潺的低吟之聲。不加節制，便是更為放肆。

“他是想讓藍水瑤死的，不過，那女人能耐太大。”含笑說道，深紫色的衣散落在一側。環繞在武月嬋腰際的手緊了一分，低啞著口氣，“月兒，這種時刻還會走神？”

急劇的貼近，紅霞亦是飛上了臉頰。小手婉然的抵在肖宇哲的胸膛處，試圖的緩和。

“北冥熠炫還真的是絕情呢！那麽多天的寵愛，現在居然可以置之不理。”

身旁的人沒有了聲響，武月嬋疑惑的轉向肖宇哲。卻是見他那低沈著的眼神，頓時間的陌生。身側床側的人，恍惚是隔離了半個多世紀。

“月兒，在我的懷中不要提別的男人。”心愛的女子是在懷中的，肖宇哲緊緊的收著臂膀，沒有一刻可以感覺到真實感。一開始便是認知的清楚，他的愛並不愛他。

“肖宇哲，別以為到了現在這樣的狀況就可以跟我談條件！”武月嬋不是那種委曲求全的人，即使是有目的，卑躬屈膝怎的都是不像她的。

一次次的悔過，一次次的不能回頭，她已然知道自己已經往深淵裏面邁入。可是，她卻是享受那種刺激。她甚至，很想要知道那個人了解後是怎樣的表情……

“月兒你該知道我要求的不多。”

表情極盡的頹敗，伸手攬過武月嬋說道。然，武月嬋不過是輕然的一笑，“要求還不多嗎？你敢說你的要求不多？你想要的不知是我，還有這個帝國！”

平日裏無理取鬧，平日裏嬌慣撒潑，但武月嬋並不笨。意圖那麽的明顯，野心那麽的十足。甚至，連同對她的愛還要打上半折。將她拖下水，為的不過就是因為她是武氏一族！

“大丈夫本就該有自己的志向。”

意氣風發，微揚著頭，滿目的豪情壯志。點點的溢藏在眼眶之中，沒有絲毫的掩飾。

武月嬋自是沒有想到肖宇哲這般直接，沒有掩飾，那份野心也大大然的透露出來。這一刻，她趴在他的胸膛，聽著如鼓般的聲音，恍惚間一切好似都不賴。她需要的也是不多，只是希望有那麽一個懷抱而已。所有的驕傲任性其實早就已經消減下去，只因為了引起他的註意，而樂此不疲。

“月兒，即將有一場好戲要開演了，期不期待？”肖宇哲微笑著，心情分外的愉悅。

“什麽戲？”

“藍水瑤，這宮裏面是沒有她的位置的……”

狠然，渲染上了眼球。武月嬋楞楞的閃過，只是躲到了他的胸膛旁，沈默的靠著。眼睫毛深深的垂下，掩住那份的憂愁。一切，都該要結束了。

“冥帝，狀元郎是戰死沙場，現下出現在此處，著實讓人生疑，依微臣看定是逃兵之象。”肖宇哲拱著手，低著頭，話語沒有一絲一毫的淩亂。以前的智謀現下都掩飾住，卻是絲絲毫毫的沒有再給自己找退路。

大殿的中央，赫然的躺著一位傷者。已然不是昨日的模樣，白色的衣上慢慢的鮮紅的血漬。有些已經幹涸，生巴巴的結在上面。

琥珀色的眼眸轉換之間，掠過武翊緊鎖著的眉頭之上。

“這渾身的傷是怎麽回事？！”眼前的人是文狀元，眼前的人跟藍水瑤有關聯，眼前的人怕就是那個灰子。花園相遇，沙場上發生了什麽事，竟是分了開……

“回冥帝，追捕時狀元抗死不從，微臣只好用了點手段。”

肖宇哲說的很是誠懇，可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，這樣子的傷怎麽可能不是刻意的。絲毫的都不能動彈一下，與往日那個神采奕奕的男子截然的相反。

“冥帝，或許是末將勘察不甚，許狀元僥幸逃脫戰事也不無可能。當日，許狀元跟末將在不同的戰場，或許是某些方面給疏漏了。”藍水瑤跟這個狀元有著或大或小的關系，而他亦是救了藍水瑤。既然是對於冥帝無害，這個忙武翊是要幫的。

“哦？”眉微揚，等待著別人的下文。

“逃兵之將，也可以被說的冠冕堂皇！冥帝，微臣手中有此人的罪證。”恭敬的說道，眼中透著滿滿的自信，雙手舉離頭頂，遞著一紙。

李德全急忙跑下去，繼而，那紙便是出現在冥帝的眼前。

密密的黑字，還有那一手指印。罪狀？屈打成招？琥珀色的眼急劇的收縮，看來這底下的人越來越按捺不住了。這般的膽大，還真當他是昏君不成！

“將狀元郎押入刑部大牢，此事還要徹查！”

一句指令下達，俱不了解冥帝之意。肖宇哲卻是沒有了多少的話語，叩首，“冥帝英明！”

手上的紙翩然的落下，躺椅上的人已經坐了起來。身旁的茶杯已然沒有了熱氣，呼呼的寒風不斷的吹刮起來。

“臉這麽白，還來吹風！”靈萱不滿的說道，拿著披風披到藍水瑤的肩膀上。發現腳下的紙，疑惑的拿起。

“他，怎麽會回來……”喃喃的說道，怎麽會，那個女子還是留不住他麽？何苦要回來，為何又會成為現在的模樣。

“許木麟是誰？押入刑房？”靈萱自然意識到此人有點特殊，然，一絲絲的預料浮出水面，漸漸的透出了慌張。

“是灰子……”藍水瑤已經做好跟灰子道別，只是，灰子回來，她怕是還是樂意跟著他走的。那是一種異於愛情的感覺，唯有那麽一處是不會受到傷害。

“怎麽回事，他怎麽會被抓！”得到藍水瑤的肯定，靈萱更加的安奈不住，在原地兜起圈子。

“現在只有闖牢房了，進去什麽都會知道。”藍水瑤淡淡的說道，望向靈萱，“你變成我的樣子，我去看看。”

“宛白姐，我也要去，我好久沒見過暉淩哥了。”那一種喜悅是從心底中散發出來的，知道他沒死之後，所有一切都不重要的樣子。

“只是，萬一有人來……”

“這裏就沒有一個人來，宛白姐，就去一會兒不會有人來的！”靈萱哀求的說道。

他已經知道自己是妖了，已經不再理自己了。也是，怎麽還會過來呢……這裏已經是冷宮了，這裏再也不會有人會來了……她應當是知道的，不應該還有期待的……

“到時候要穩健些……”

“知道知道……什麽時候宛白姐也這麽啰嗦了！”

藍水瑤是被靈萱拖著走的，來到牢房的時候，她亦是沒有了穩健的心。手是緊緊的抓著靈萱，怕她動一絲的分毫，怕自己都抵擋不住。

這是一副怎樣頹廢的場景，往日那麽陽光的一個人，蜷縮在一角，滿身血漬。頭發都已經是蓬亂在頭上，幾乎將整個臉都遮擋住。

站在那一下，便是心如刀割一般。

“宛白姐，他哪裏是暉淩哥！”靈萱疑惑的說道，無論是臉目還是衣著，都是這般的骯臟……

“灰子？灰子……”

強烈的壓制住心中的不安，她是想過他現在的狀態的，只是沒有料到他會是這樣。當武翊傳來的信箋到達手上的時候，她想過千萬種的可能。在這個人類的世界裏面，這樣怕是很稀疏平常吧！

眼前的人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，似乎沒有聽到藍水瑤呼喚。

“宛白姐，是不是弄錯了？”這個地方有很難聞的氣息，靈萱不喜歡。

“不會。”

那是灰子，她怎麽會弄錯。即使是面目換了，他的眼，他所透著的目光，他所傳達的氣息都不會改變。

腳步沒有遲疑邁向窩在角落了那人，蹲下，伸手要碰上那發絲。那人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，依舊耷拉著頭。

慢慢的將頭發縷好，手幾乎是顫抖著撫上那傷痕滿布著的臉頰。喉嚨處已經是梗咽著沒有了話語，眼睛都沒有迷茫起來。

“灰子，你怎麽這麽傻，你怎麽還要回來？”

出口的話是抱怨的，哪怕是沒有了抱怨的權力。她那個玉樹臨風的灰子，俊朗不已的灰子，此刻，完全是變了樣。

眼中沒有了那股神采，似乎眼球都沒有了焦距。

沒有回應，甚至是沒有看藍水瑤。

原本撫著臉頰的手更加劇烈的顫抖，暗暗的咬著唇，眼淚不停的落下來。

“灰子，你不是跟那個女子走了嗎？你怎麽會被人抓住？”依舊的詢問，依舊是石沈大海。沒有回應，臉上沒有情緒，藍水瑤的神情也變得迷亂起來。

“宛白姐，是不是神智喪失了？”靈萱弱弱的說道。

怎麽會！藍水瑤不敢置信的看著許木麟，灰子是何等人，怎會喪失了神智。他，遭遇了什麽事情……

不加思考，手抓住許木麟的手臂，強忍著將真氣輸進去。

“宛白姐，你瘋了！你給他輸什麽，你身子怎麽受得了！”靈萱慌亂的叫道，跑到藍水瑤的身邊卻是毫無辦法。

“他是灰子，他不能有事！”

看著許木麟的臉漸漸的紅潤起來，神色一點點的匯聚，嘴角才扯出一絲的微笑。體內的氣流徐徐的流走，終究還是支撐不住的倒在靈萱的身上。

“白，白子……”眼前的景還是迷糊，話語說的迷茫……

“冥帝，就在前面……”

一聲話語，將靈萱所有的激動都阻擋住。深深的望了許木麟一眼，“暉淩哥，我和宛白姐一定會救你出去的，你要挺住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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